【周翔】两情相悦
粮食不足，割腿肉，说不定放个半年会觉得好吃呢？
最后有一笔带过的喻黄、双花、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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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
1.
孙翔对周泽楷应该算一见钟情。
不是初次见面的那“一见”，而是在某个瞬间，突然心跳得“噗通噗通”地像要撞出胸口。
于是便知道了，这就是喜欢。
那是第十赛季开始的时候。
孙翔转会后，所有人都认为孙翔要融入轮回，需要江波涛发挥主动技能“粘合剂”。
孙翔也是这样想的。一起训练的第一天，他眼巴巴地盯着江波涛，就像在嘉世等着肖时钦安排战术一样。
江波涛笑眯眯地把周泽楷推上前：“小孙呐，你先和小周打几局配合，看看你们的默契。”
孙翔撇嘴，心说“又不熟，哪来的默契？”可他到底没反对，和周泽楷组了队。
第一把，他俩对江波涛和杜明。赢了，比较轻松。
第二把，对江波涛、杜明和吴启。还是赢了，可赢得艰难。
第三把，对江波涛、杜明、吴启和吕泊远。输了，输得贼快。
联盟第一魔剑士江波涛、第一柔道吕泊远，加上杜明在前奔放冲锋、吴启在后游走周旋，孙翔的攻势陷入泥潭，轻飘飘地打进棉花里。
强攻不下，只能寻求配合。然而孙翔实在不擅长这个，每当他试图和周泽楷形成呼应，江波涛总能挡在最让他难受的位置。
结局已定。孙翔丢开鼠标，想吼“你们不用给我下马威，翔哥不吃这一套！”
这时，临行前母亲的叮嘱在耳边循环播放：“儿砸，中二期该结束啦，这次要再打不好，你就回老家挖藕吧。”
他家连藕塘都没有好吗？！
思维一扯远，火气就压下来了。孙翔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知道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江波涛仍是笑眯眯的：“你误会了，小孙。我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分开来，可能比不上你和小周。但我们合在一起，还是挺可靠的。你可以依靠我们。”
孙翔不以为然。依靠？他需要依靠谁？更何况，谁能靠得住？
江波涛不再多说：“你和小周复盘吧。”
这种练习赛还用复盘？孙翔嗤之以鼻，可看到周泽楷认认真真地打开视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压回去了。
真正接触之后，孙翔才知道，周泽楷的话是真不多，不是卖人设。复盘时，手指点点就能搞定的地方，绝不开金口。
孙翔的目光顺着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看去。
那里，一叶之秋猛追只剩血皮的云山乱，结果中了无浪的冰创波动阵。一叶之秋被冰冻，吃了套波动三叠浪，接着又被集火，很快躺尸。
之后，周泽楷孤掌难鸣。在四人以血换血的豪放攻势下，一分钟不到，战斗结束。
孙翔不服气道：“他都快跑出我攻击范围了，不该追？”
周泽楷默默调到自己的主视角。
只见荒火举起的瞬间，一叶之秋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一枪穿云视野中的云山乱。待云山乱再次出现，已经离开有效射程。
“我靠，这么巧？”孙翔惊讶。
周泽楷摇摇头：“故意。”
“卧槽……”孙翔又看了一遍回放，“那怎么办？一个技能的事，难道我要放过他？”
“有我。”
“啊？”
周泽楷把自己的账号卡叠在孙翔的账号卡上面，精美的卡面反射着柔和的灯光：“我们。”
周泽楷的话一如既往的简练，但在这一刹，孙翔发觉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有点听懂了。
周泽楷的意思是：他的技能范围，不只是战斗法师的，还要算上神枪手的。
战矛不及之处，还有双枪。
看到孙翔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远处的江波涛满意地喝了口茶。
在江波涛看来，外界对轮回的担忧多数是杞人忧天。
就算孙翔不好相处，可既然都是为了冠军，大家目的相同，那还有什么不好商量呢？
至于队内和谐问题……轮回战队里没有多少排地位的概念。[1]孙翔要是愿意接手所谓“核心地位”，带走那些恼人的关注，周泽楷大概是最开心的那个吧？他们的队长是个资深佛系宅男，不看重这些的。
孙翔不善配合倒是个问题。好在轮回是个包容性很强的战队，总有办法把孙翔纳入战术体系。
于是他将孙翔交给周泽楷，让他俩在游戏里直接对话：你有搭档，你的搭档，足够强大。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孙翔只用和周泽楷配合。再由周泽楷充当孙翔和全队的桥梁。
周泽楷是第一次担任这种角色，他的“教育”简单粗暴：反复打两对四的练习赛。打完指出赛点，叫孙翔自个儿想他们为什么会输，对方又为什么能赢。
孙翔不是每次都能想通，周泽楷却好像对他无比放心，始终一言不发，就微笑地看着他。
孙翔心里苦，但孙翔不说。
周泽楷见孙翔盯着屏幕不时点头，还以为他真懂了呢，安心地忙自己的事去了。
围观的江波涛忧伤叹气，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呀队长。
轮回好副队，今天也在给新队员开小灶。
“这里不能这么走位。看上去像是快逮住小明，但你过去之后，阿启能立即回撤，我的电光波动阵也准备好了。小周正被泊远黏着，离你太远，你会被我们三个围攻。”
孙翔的战斗思路跟他本人一样直肠子。什么这一步有没有陷阱，下一步后又怎样，他不会想那么多。打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围攻？冲出来呗！
他实力强横，一般人还真压不住他，所以他能冲破新秀墙。
现在联盟各队都看穿了这种路子，不和他硬碰硬，而是有意破坏他的节奏。当他遇到敌人针对性战术时，常常在团战里陷入他活着但队友都挂了的局面。
“不能打哪算哪。团队赛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有大局观呐。”
孙翔沉默不语。他就是没有这东西啊！可这示弱的话他说不出口。
江波涛也不点破：“你看，小周说‘六点’，就是让你往六点钟方向退，这边不是有块岩石嘛？打碎它，继续退，你就回到小周的呼应范围了。”
“他就这么两个字，我哪看得懂？”
“不是要你看懂。你们是搭档，你得和他想到一块儿去。”
如果次次都要周泽楷做出指示，孙翔再执行，那就不叫搭档了。
搭档并非两个人随便凑在一起就行的，脑回路和节奏都要得能对上。江波涛能跟上周泽楷的战术，但他的惯用节奏跟周泽楷不是同一型，因此没办法和周泽楷组合。
江波涛一直以来所做的，是解读周泽楷的指示并将其传达给其他队员。
所以他最清楚：这样不够，慢了。
轮回研究过孙翔，他的打法跟周泽楷的适配性很高。于是俱乐部高层决定入手孙翔和一叶之秋。
而江波涛对孙翔还抱有更多的期待。要是孙翔和周泽楷的想法也能同步，要是这两柄利刃能同时挥出……轮回一定可以更强，比俱乐部高层预想的，还要强得多。
孙翔战术素养不足，但他还是闯出了名堂。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操作高端，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的战斗直觉准到可怕。现在要做的，是把他的直觉培养成意识，并且这个意识要和周泽楷的一致。
江波涛把这些对孙翔讲了，将目标、难处都一一摆出来：“核心可不好做啊。加油吧，小孙。”
配合还不够，要成为组合。难吗？是不简单。不过翔哥怕过谁？
孙翔露出自信的笑容，点开重播：来，让哥看看，周泽楷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磨合磕磕绊绊，但进度条总归在增长着。悟不透的战术就问江波涛，拿到答案再回去琢磨。
这个过程中，孙翔和周泽楷飞快地熟悉起来。慢慢的，两人的脑回路能对上了。
最后，周泽楷连手指都不用动，眼神一瞟，孙翔就知道他想点哪里，颇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孙翔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配合得不好”，谁都会说。到底是哪里不好？怎样才能变好？弄懂这些，才能变输为赢。
孙翔想，他貌似摸到一点门道了。
周泽楷和孙翔的配合渐入佳境。总体来说，仍是由周泽楷引导、制造机会，孙翔更多的是凭借战斗直觉往前冲。
孙翔在尝试把搭档纳入考虑范围。虽然还做不到辅助周泽楷，但至少无论对手如何诱导，都没再出现过阻碍周泽楷攻势的情况。
高层对此很满意。现阶段轮回希望他发挥的作用就到这里了：做一个不伤己的尖锐的正面攻坚手。
培养阅读场面的能力需要时日，谁也没催他，可孙翔觉得还不够。明明团队练习时和其他人的配合也算顺当，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轮回长期被称为“一人战队”。这其实是一种偏颇的说法。持这种观点的人只看见了火焰，却忽略了支撑火焰燃烧的薪木。
轮回主力们在技术上没有短板，擅长围绕核心展开战斗。在他们的配合下，这个核心能把潜力发挥到极致。
当孙翔成为他们围绕的核心之一时，立刻感觉到了他们与越云、嘉世的不同。
不是越云队员想配合却实力不足的有心无力，也不是嘉世队员机械执行战术的貌合神离。轮回的选手不介意被抢走赛场上的风头，他们甘心做绿叶，只为能赢。
不顾一切地，追求胜利。
更清晰的感触是在一次对青训营的指导赛中。
轮回正选队员打散，A队为周泽楷、江波涛、杜明、于念，对战B队的孙翔、吕泊远、吴启、方明华。双方各带一个青训营的小选手，没有第六人。
这是孙翔来到轮回后，首次和周泽楷分到对立面。
众人没有因这仅仅是一场指导赛而松懈，战火甫一打响就进入白热化。B队的小神枪手十秒都没撑住便扑了街，而A队的小牧师游离在战圈外，时不时放个大加、丢个持续，又不知道窝哪去了。
没有第六人作补充，四对五打得愈发激烈。B队尽全力强攻，一枪穿云和一叶之秋几乎同时倒下，云山乱拼死带走于念和杜明的角色。
比赛开始仅三分钟，场上两队各余两人。A队剩无浪8%血量、小牧师60%血量，B队剩残忍静默10%血量、笑歌自若30%血量。
从实力上讲，两名正选对战一名正选和一个青训营小选手，赢面很大。但从血、蓝余量上看，A队占优。
这个小牧师是个猥琐流，想扛着无浪的伤害把他拿下，笑歌自若的蓝耗不起。而刺客比魔剑士脆，在同样有治疗的情况下互殴，残忍静默没什么胜算。
B队唯一的优势是前期混战打乱了A队阵型，目前无浪和小牧师的距离略远。
吴启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不能让他们汇合！
他在队伍频道打字：“苟？”
这是在问方明华，是不是要迂回一下，阻拦无浪靠近小治疗。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小牧师躲得远远的，一心一意等无浪去找他。可刺客一旦和魔剑士缠斗起来，他就会立刻主动来寻无浪，残忍静默缺乏有效拦截手段，笑歌自若的神圣之火也在CD中。
在小牧师赶到的这几秒内强杀无浪吗？对方是江波涛，吴启没多少把握。
方明华的回复马上到了：“刚！”
这是正面刚的意思。吴启一个激灵，立即转身，各种加速技能甩，不顾一切地去追小牧师。
小牧师拔腿就跑。
即使他跑得很努力，腿短的治疗职业还是很快被刺客追上。小牧师停住脚步，给自己套了个持续。他也不是乱跑的，无浪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血量还足，有信心撑到无浪救援。
结果——舍命一击！
江波涛不会给吴启留发动舍命一击的空间，小牧师可没这个经验，当即被带走。虽然残忍静默也随之倒在无浪的补刀下，局面却得到扭转。
无浪8%血、15%蓝，对战笑歌自若30%血、32%蓝。
这场战斗的前半段历时四分钟，八个角色出局。后半段却用了八分钟，两个角色打得上天入地、机关算尽。
站到最后的是笑歌自若，仅余3%血，1%蓝。
大大的“荣耀”二字闪现。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方哥666！”杜明惊叹。
“被一个治疗KO，我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方哥，今晚宵夜你请，得荤的！”江波涛一边做手操，一边打趣道。
“终于圆了治疗的输出梦，满足。”方明华美滋滋地说。
“可以可以，下场擂台赛就派你守擂了！”吴启笑道。
“观众要抗议的好吗？”吕泊远正直地反驳。
于念在认真回顾视频。作为第八赛季的新秀，今年他还是二年级生，上场锻炼的机会不多。既然训练中前辈们不吝赐教，他当然要努力汲取。
周泽楷没有参与讨论，只是微笑看着大家。
至于孙翔？他惊呆了。愣愣地盯着屏幕上的“荣耀”没有反应。
残忍静默发动舍命一击的时候，他还以为吴启放错了技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他们赢了。
孙翔喜欢在赛场上所向披靡，喜欢打得又酷又炫，喜欢场面好看的胜利。
这次他们赢得一点也不漂亮。最后牧师几乎是和魔剑士相互平砍，仗着血量优势磨掉无浪最后一滴血。
孙翔知道自己感觉到的不对是什么了：轮回的主力们对胜利的追逐，太纯粹。纯粹到令孙翔自惭形秽。
他们不在乎赢得好不好看，更不在乎场上发光的是不是只有一个枪王。他们有些去别的战队是能当“核心”的级别，却选择留在轮回真心实意地辅助周泽楷，为自家王牌铺路。
唯一的目标就是赢！这种追逐胜利的决心，不含一丝杂质。
所以轮回能拿到冠军。
“一人战队”？没错，六人齐心，如同一人。
没有人是陪衬，荣耀属于战队的每一位。
剥离一切诸如“炫”、“人气”、“地位”这类附属品，单纯地为“胜利”而奋斗，这恐怕才是荣耀竞技的初心吧？
面对他们，孙翔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打法有多幼稚。
他似乎要喜欢上这个队伍了。
就是在这一刻，孙翔的心中出现了“我们”这个概念。
——我们轮回真是个不错的战队呢！
指导赛之后，大家看到了孙翔的转变。
说转变似乎夸张了些，孙翔只是在调整自己的节奏。
不再急于表现，不再冲得和团队脱节。
没问题的，队友渴望胜利的心，同自己是一样的。大家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没人会走丢。
可以信赖他们。
又一次的练习赛，仍是周泽楷、孙翔对江波涛、吕泊远、吴启和杜明。
冲在最前面的杜明首先体会到孙翔的变化。他故意露出破绽引孙翔来追，放以前，孙翔肯定不会放过。但现在孙翔嫌弃输出条件不够好，把吴霜钩月赶向一枪穿云，自己转火残忍静默。
战到尾声，对面只剩半血的无浪。不过一叶之秋和一枪穿云所余血量更少，加起来都比无浪低。
胜负难料。
无浪占据优势地形，紧紧贴着岩壁移动。他站位刁钻，孙翔怎么走位也找不到合适的攻击角度。
孙翔看了下一枪穿云，打出伏龙翔天。
江波涛迅速观察，这记伏龙翔天施放的位置不太理想，挪几个身位格就能避开。他不想放弃这块宝地，选择小幅移动来躲避。
他判断得没错，无浪和龙身擦身而过。就在此时，龙头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无浪登时被扭转的龙头叼住。随着抓取效果，龙头将无浪拽出掩体。
“嘭”地一声，巴雷特狙击爆头，无浪的血条直接清零。
几乎是无浪冒头的瞬间，神枪手的大招就来了，衔接得像同一个角色打出的连击，严丝合缝。
输了练习赛，江波涛等人却很高兴。他们的努力有了成效：孙翔终于学会给搭档制造输出机会了。
“打得不错呀，翔翔。”杜明无视孙翔“谁是翔翔！”的抗议，双臂搭在他肩头：“正式比赛就这么打，放龙咬死他们！”
“你可是老板赌上老婆本买回来的，要物尽其用啊。”吕泊远故作深沉道。
嘉世虽倒，孙翔和一叶之秋到底奇货可居。[2]轮回也是砸了大价钱才把他们迎回来。这无疑于豪赌。不过现在看来，是不会亏了。
最高兴的自然是孙翔——原来这就是搭档！
周泽楷相信他的伏龙翔天不会落空。而那一瞬间，他仿佛也感觉到了周泽楷的这份信任，并在这个基础上，相信周泽楷做好了抢攻的准备。
于是一开始他便没有再接连击的打算。
此时是对手只余一人，如果对方还有角色在场，打出龙回头后，孙翔就会立刻转火。
在分秒必争、局面瞬息万变的团队战中，这样具有高机动性的配合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孙翔稍微一想，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他微微上挑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看向周泽楷，意思是：“看！你翔哥做到了！”
或许他们到底还是默契值不够。在周泽楷眼里，只觉对方使出了“小鹿眼”攻击，写满了“求表扬”。
“打得好。”周泽楷笑起来，大方地给出肯定，并且如愿以偿地揉到了那头软乎乎的金毛。
孙翔有些恍惚：训练室的顶灯难道附带美颜效果吗？周泽楷的这一笑，简直好看到泛出金光。
噗通！噗通！
麻麻，我好像看见天使在微笑……
2.
周泽楷对孙翔应该算日久生情。
越接触越发现他的可爱，越相处越无法抑制心底的悸动，越来越不能满足于“队友”关系。
于是便知道了，这就是喜欢。
那是第十赛季结束的时候。
最初，周泽楷对孙翔挺无感的。本来嘛，竞争对手的关系，又不熟，孙翔的风评也就那样，周泽楷自然对他喜欢不起来。
直到孙翔转会到轮回，两人成了队友。
孙翔来的那天，天气不好不坏。他高高大大的，拎着20寸的行李箱像拎了个玩具。来了招呼不打，行李也不收拾，先问训练室在哪，把自己带来的键盘、鼠标换上。
周泽楷觉得，这人挺好玩儿的。
那时其实已经是假期，知道孙翔要来，大家特意都没走，留下给新队员接风。
正巧经理也在，便一块儿去了。
席间，经理表示了对孙翔的欢迎，也传达了俱乐部对他的期望。一桌人看着孙翔，等他表态。
坐在经理旁边的江波涛悄悄腹诽：若传闻诚不欺我，这位肯定说不出您想听的场面话，何必自取其辱呢？
果然，孙翔饿了一路，这会儿正忙着闷头吃菜，对经理的话有听没记。见对方说完了，他“哦”了一声，转头对斜对面的杜明说：“哎，那个剑客，肘子递我。”
经理黑了脸。而周泽楷差点笑出声。
如今有很多小孩都这样，被宠得没边，特自我、不懂人情世故。就拿周泽楷表弟来说，他亲姐的婚礼正好和他爱豆的演唱会撞期，表弟君死活要听演唱会，脱口而出“我去不去她婚都会结啊，礼金送到不就行了吗？”从小到大各种奇葩事迹就更不用提了。
见识过低情商的极限，孙翔这种级别在周泽楷眼里，撑死算“寿头寿脑”。
经理干咳一声，自己找台阶下：“小孙初来乍到。不如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吧？让小孙熟悉熟悉。”
江波涛默默捂脸：到底为什么要找不自在！为什么！
在训练中交流，用荣耀对话，让孙翔慢慢了解他们。这是江波涛准备好的对策，正对直肠子的孙翔的路子。但经理一个行政人员没这觉悟，照一般套路来，可不得热脸贴冷屁股？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硬着头皮上吧！
“我是江波涛，账号卡是无浪，魔剑士。”
“我知道你，”孙翔放下筷子，“你打得还行啊，干嘛总躲周泽楷后边儿？”
冠军队的副队长，仅仅“知道你”，还说人家只是“打得还行”。经理嘴角一抽，预感到了公关部未来的艰辛。
江波涛倒没考虑那些，他在想孙翔的问题。这个要解释起来就得长篇大论了……比如这是他的战斗风格，比如这样安排可以在战局中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甚至还有出于商业目的，俱乐部要求必须突出周泽楷。
不过说这些孙翔也不会理解吧？于是江波涛深沉道：“这是战术。”
“哦。”孙翔立刻接受了，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江波涛眨眨眼。哎呀？好像还挺乖？
孙翔现在来，可以说刚刚好。再早点，照小斗神那目中无人的性格，很可能和队友产生间隙。
他才20岁，还在中二期的尾巴，可塑性很强。
江波涛家里亲戚多，同辈近亲也多。从他那些兄弟姐妹来看，20来岁真是人生的岔路口。有人一熊熊到底，至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人摆脱中二期后，短短几年内就成长得判若两人。
这种时候，有没有一个好前辈做榜样，就很重要了。
江波涛给周泽楷递眼神：交给你啦！
周泽楷：？
周泽楷不善交际，得知江波涛的安排，有些不安。接触之后却发现孙翔特别好懂，他一眼就能看穿。
孙翔想赢。最开始大概是想“靠自己赢”，可荣耀竞技还有团队赛呢，便只好捎上队友。又没真把队友放在心上，只当作负累，不管队友能不能跟上，自顾自用力过猛。
周泽楷差不多能猜出孙翔是怎么想的。估计这孩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跟不上他的节奏说明队友太弱。为什么他们不努力？为什么要他放慢脚步迁就弱者？与团队脱节是输，那和弱者配合就能赢吗？
更深一点挖掘，孙翔恐怕是瞧不上之前那些队友的。说白了就是眼里只有强者，对不如自己的选手漠不关心。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主动关注队友的战斗方式？不理解队友的操作思路，又怎么可能打出漂亮的配合？
周泽楷没打算全盘纠正他。从某种角度上说，孙翔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但所谓“团队”并不能这样理解。技术强弱与比赛胜负之间不是等号。强强联合不一定是加法，弱也未必不可补强，这正是荣耀竞技的魅力所在。
孙翔很专注，技术层面没得说，只需善加引导，矫正他对团队合作的认识。因此周泽楷给孙翔的训练计划排满了练习赛。
打二对四前，孙翔神色轻松。他大概没把周泽楷以外的轮回主力看在眼里，觉得他和周泽楷各能一挑二，加起来不就二挑四？
但是他俩输了，并且一直输。
周泽楷通过练习赛告诉孙翔，团队配合比面板实力更重要。同时向他传达一个信息：看清楚哟，轮回的正选们，一点儿也不弱。
孙翔应该是get到了。
周泽楷和孙翔的配合逐渐顺利。
他这位搭档除了脾气直了些，没什么别的不好。至于孙翔那受人诟病的狂妄，周泽楷并不在意。
人可能更容易被与自己相反的类型吸引。周泽楷性格内敛，做惯了乖乖牌，倒是很欣赏孙翔那“老子天下第一”的洒脱。
某个休息日，训练室的灯却开着。周泽楷过去一看，只见孙翔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再次被刷新的训练记录，而他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孙翔看的是网友给他的留言。
他在嘉世的表现实在糟糕，嘉世粉对他口诛笔伐。他的粉丝挺身而出，双方撕得不可开交。
孙翔看得很专心，连周泽楷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周泽楷扫了眼。大约是嘉世粉喷孙翔是害嘉世落马的罪魁祸首，孙翔的粉丝则称嘉世早就不行了，孙翔也是受害者。
“不是毒瘤。”周泽楷突然出声，吓了孙翔一跳。他用微笑安抚对方，想了想，又说：“不无辜。”
配合了这许多天，周泽楷式发言孙翔也能听懂了：嘉世弊病太多，积重难返，巨轮沉没不是孙翔一人的过错；可孙翔身为队长，没有看到嘉世的问题，和战队脱节，这是孙翔的责任。
孙翔叹了口气。这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么一针见血。
嘉世粉和翔粉撕架撕得欢，路人则理智得多。孙翔毕竟年轻，依然普遍被人所看好。[3]很多网友积极地为他的未来出谋划策，讨论他该如何融入轮回战队。
那些建议周泽楷也看过一些，大多数都没说到点子上。
性格好不好重要吗？职业选手又不靠人格魅力打比赛。学战术大师的路子更是无稽之谈，孙翔就是孙翔，何必模仿别人？
“要坚持，”周泽楷拍了拍孙翔的肩，“要成长。”
不用放弃你的战斗方式，也不用放下你的骄傲。你需要的，只是把队友放进你的思维模式里——把“我要怎么打”换成“我们要怎么打”。
如他们设想的那样，第十赛季开始时，周泽楷与孙翔的配合已如鱼得水。一枪穿云和一叶知秋的组合利刃般撕裂对手的防御。
相处久了以后，周泽楷发现生活里孙翔没有传闻中那么难搞。
还有点热心肠。
当然，后来遭到江波涛吐槽：“那是孙翔看上你了，才对你格外殷勤。”这里先按下不表。
那时，周泽楷以外的轮回众对孙翔的认识，只是从“桀骜不驯、飞扬跋扈”改观成“不会察言观色，但心眼不坏”。
某次方明华的妻子来看他，给大家带了很多家常菜。
常年吃食堂的宅男们乐坏了，一个劲儿夸嫂子手艺好。方明华比听到自己被夸还高兴。
只有孙翔闷头吃饭，吃着吃着夹起一片碎掉的山药：“煎坏了。”
画面一度有些尴尬。方明华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相处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孙翔没有坏心，不是故意挑刺。可他老婆辛辛苦苦做的饭菜，孙翔要是再挑三拣四，他就要不客气了。
孙翔接着说：“带皮煎就不会这样。”
嘿，他还真敢挑？！
在方明华爆发前，他妻子先发问了：“山药皮能吃吗？”
“能啊，皮才有营养呢，”孙翔拿筷子比划着，“你先把它放火上烤一下，把须烤焦了，然后洗干净，切片直接煎。最后加点锅边醋，提鲜又不酸。”
“还能这样？”没想到孙翔对做菜有研究，方明华的妻子顿时来了兴致，搬着凳子坐到他旁边，“不用削皮太好了，你都不知道那玩意多难削！每次削完，半根山药就没了。”
“我怎么不知道？以前放假的时候经常得帮我妈削，削得我差点儿怀疑人生。后来有个老师傅告诉我这个办法，他简直是我的救星。”
方明华的妻子被孙翔说话的方式逗乐了。两人越聊越欢，各种烹饪术语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临了，孙翔还答应写份菜谱给她。
方明华的脸色更难看了：媳妇儿难得来一回，跟他讲的话还没跟孙翔讲的多。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刷嘤嘤嘤了！
幸好孙翔很快把媳妇儿还给了他——周泽楷把孙翔约走去PK。
至于方明华吃到老婆根据孙氏菜谱改良的加倍美味的饭菜，幸福到两眼冒星，从而把孙翔列为大好人一事。那就是后话了。
彼时大家已经习惯孙翔的直来直去，并开始喜欢上他这种有一说一的性格。在“逢人只说三分话”的社会里，他这样“全抛一片心”的人多难得啊！
在赛程不那么紧张的时候，俱乐部给主力们安排了广告通告。甲方财大气粗，一挥手，把全队送到欧洲拍外景。
听说儿子要出国，杜明的母亲热情地接了一堆广场舞姐妹的求代购申请。
母上有令，不得不从。拍摄结束后的短短间隙，杜明苦哈哈地跑商场买买买、算价格。
孙翔和周泽楷也去了，他们同样被家里布置了采购任务。
听到杜明念叨着“这玩意是叫粉水吧……200人民币，好嘞”。孙翔不禁瞥了眼他的退税单：“你是怎么能算出两百的？”
语气真的欠揍，可杜明知道他不是没话找话：“不对吗？汇率7.9，折后价30.58欧，再退5.92欧的税，单子上这么写的啊……”
“这个5.92欧是总消费税，退税只退一部分。你看下面写的退税总额，用它除以消费总额，才是实际退税率。而且每张退税单会扣一定比例的手续费，还要算上欧元兑回人民币的折损。你光看单子，要亏的好伐？”
杜明听得云里雾里，捏着退税单发愁：“这么麻烦……那怎么办？我妈性子急，催我赶紧算出来，好去回复她的朋友们。”
“拿来，翔哥帮你算。”孙翔打开iMoney查汇率，又把周泽楷的手机抢过来当计算器。
孙翔利索地在计算器上点点点，飞快算出一个个单价，杜明看得眼睛都要发光了。
他“谢”字还没说出口，孙翔又吐嘈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藕吧？买这么多粉水不怕超重啊？”
“呃……因为便宜。”
“超一公斤，便宜的那点都要赔回去。”见杜明大惊失色，显然没想过这茬儿，孙翔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啧啧啧，你说你……得了得了，放我箱子里吧，我东西轻。”
“恩人！”杜明眼泪汪汪地一把抱住孙翔。
“卧槽你干嘛呢！”
看着打闹的两人，周泽楷露出和当初方明华如出一辙的笑容。
不仅热心肠，还很会过日子。
候机时，杜明对江波涛等人聊起这件事。
江波涛奇道：“小孙算数挺好的呀？”
“我数学还行，高考考了140多分呢。”
众人诧异：“你还参加高考了？”
“嗯，我上学早，出道前我念高三，时间到了当然要考啊。结果理综没考好，总分够不上好的985。不过当时我已经下决心要做职业选手，就无所谓了。”
众人发出“噫——”的惊叹声。
“六个核桃一定很想让你代言了，”吴启搭着孙翔的肩，“姿势我都想好了：你喝一口六个核桃，再‘噌’地亮出成绩单。”
“滚呐！”孙翔拍开他的爪子吼道。
周泽楷在一旁笑弯了眼：奓毛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呀。
注意到周泽楷的眼神，江波涛忍不住抖了抖：这幅地主家的傻儿子看新媳妇儿的表情是什么鬼？！
第十赛季的常规赛，轮回一路高歌。季后赛的前半段也算顺顺利利。
他们离冠军那么近，没人能想到，他们会在6.5秒中倒下。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一向跳脱的画风此刻似乎凝固了。
周泽楷一言不发，静静地跟着孙翔回到宿舍。
见周泽楷踌躇地站在自己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眼的担忧几乎要实体化。孙翔突兀地笑出声：“好了，摆这么个脸给谁看……我没事，你快去安慰江副他们。被一挑三，他们可能会自责吧。”
自打真正把队友当作伙伴，情商低的孙翔也学会关心人了。
周泽楷垂眸拉住孙翔的手，仍是不开口。
“我没事，真的！被正面打爆倒容易接受了。还不够强，继续努力就好。我们还年轻嘛！”
周泽楷望进孙翔眼睛里，发现他说这些不是逞强。对方明亮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斗志。挫败？那自然也是有的，正是这份挫败激起了更加旺盛的斗志。
孙翔回握住周泽楷的手：“以前有人说，像我这种性格的选手，需要有个好前辈带着。当时我挺不服气。现在觉得，有你在，的确不一样。”
当初在越云、嘉世，孙翔被捧过了头，有些飘飘然。
到了轮回，待在周泽楷身边，彷佛被周泽楷的沉稳所感染，飘着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回胸膛。他丢掉了狂到幼稚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对团队的信心。一次失败不会让他对此产生怀疑，他们还有未来！
“你让我明白什么是‘归属感’。和大家一起努力，比自己一个人拼命有趣多了。”孙翔又笑了一下：“荣耀一点儿也不简单啊！”
孙翔说得像是比赛、战队、游戏的事。但由他这么说出来，却和表白没什么两样——这确实是他表白的方式。
谢谢你，让独狼找到了家。
周泽楷羞赧地笑笑：“我……没那么好。”
“翔哥又不是因为你有多好才喜欢你的，”孙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因为喜欢你，所以我觉得你哪里都好啊！”
有趣，热心肠，会过日子，可爱，并且耀眼的……
“你也，”周泽楷再压抑不住，温柔地抚上孙翔笑弯的眼角，“哪里都好。”
3.
周泽楷和孙翔交往一事令江波涛以外的轮回主力大感意外。
这两位的性格可以说截然相反，谈起恋爱来倒无比和谐，时不时把人闪到眼瞎。
他们似乎是对方生命中缺失的那片拼图，拥有了彼此，两情相悦得刚刚好。
孙翔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炸。但不管孙翔因何事发火，谁又被无辜迁怒，孙翔绝不会把气撒到周泽楷身上，于是周泽楷成了孙翔专用灭火器。
周泽楷笑一笑、顺顺毛，孙翔就跟被挠了下巴的小猫咪似的偃旗息鼓。
有一次，情况却反了过来。
那是首届荣耀世界邀请赛的前夕。
国家队的名单公布后，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韩文清拒绝世邀赛的邀请，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八卦党不禁要扒一扒谁是那个最后坐上顺风车的人。
有人说是喻文州。理由是在张新杰、肖时钦两位战术大师在队的情况下，不需要派出有手速缺陷的喻文州。
这他妈能忍？黄少天真身上阵，使出无缝连接垃圾话刷屏攻击，把对方喷得眼前发花。
有人说是张佳乐。理由是联盟不会跟霸图一个战队给仨名额。还有更过分者拿他四亚说事，表示这么不吉利的体质肯定是靠队友韩文清让名额才能进国家队。
张佳乐被黑习惯了，对此一笑了之。孙哲平可忍不住，以一夫当关之勇和网友大战三百回合，大杀四方。
有人说是唐昊。理由是流氓在团队中的重要性不如辅助能力强的鬼剑士和能大范围攻击的元素法师，而他带领的呼啸本赛季表现也不怎么出彩。
唐昊年轻气盛，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反击，连跳出来想打圆场的刘皓一块儿骂了进去。
有人说是方锐。理由是他在国家队的编号是最后一个。
新晋冠军队的副队长那是能黑的吗？方锐这边还没反应呢，广大粉丝先不干了，纷纷奋起，誓要手撕脑残。让方锐感到意外的是，粉丝大军中出现了林敬言的身影。于是他立时没心思管那些有的没的，黄金右手迅速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这种时刻，自带被黑体质的孙翔当然逃不脱。
他可有自知之明了，索性不参与网上的腥风血雨。一边查比赛期间苏黎世的气候，一边在网店搜索各种出行必备神器。
但周泽楷不能淡定。尤其是看到一些网友说的“孙翔就是个被高估的选手，真打起来，到哪哪糊”，“进国家队肯定是沾枪王的光，联盟看中了双一的商业价值”，“轮回说好的三连冠能被个草根队破了，孙翔这体质比张佳乐还带衰，联盟也真敢让他进”，“这货不会和其他队员打起来吗？那么多新队友，怎么想都处不来”。
周泽楷很久没有像这样气得浑身发抖了。
这些人看不到孙翔的进步，也看不到他越来越精准的强大。凭一个决赛失利的结果，就把孙翔整个赛季的强势表现一票否定。
亚军，那是得到亚军的战队才有立场惋惜的。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头论足？！
手机“叮咚”一声，是孙翔给特别关注的人设置的提示音。
“你在发什么？”孙翔拿出手机一看，登时哑然。
由于气到手不稳，不善言辞的周泽楷发言更慢了。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坚持为孙翔发声。
突然，温暖的体温覆盖他的背脊。
“你跟脑残较什么劲？还有人说是你呢，黑你靠脸吃饭。”孙翔贴着周泽楷的背，脑袋枕在他肩窝，语气是难得的柔软。
周泽楷回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呃，好吧，我骂了他们是傻逼，”孙翔心虚地摸摸耳垂，“这么说，我好像也不能对你说教哦。”
放作以前，孙翔可能真的会为此大动肝火。不过现在嘛，他更关心集合前的这几天和周泽楷去哪里玩。
国家队要合训，原本的假期大大缩短，只够去周边转转的。
苏、杭这些地方早都去烂了，孙翔想了想，问：“你想去扬州吗？每次去扬州比赛都没空好好看看。”
话题一下子跑远，孙翔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哎，周泽楷，我们就去扬州吧！听说那里的小吃可棒了，笋肉锅贴、鸡蛋火烧、翡翠烧卖、干菜包……都不辣，你能吃！啧啧，翔哥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怎么样？去吧去吧！”
周泽楷蓦地释然，他的小斗神已经长大。他抱住为即将到来的美食之旅而兴奋不已的孙翔，亲昵地吻了吻对方的鼻尖：“哪里都好。”
有你在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很好。
—END—
一个放飞的后续，算是番外？《有恩爱就要秀啊！》
另一个放飞的后续：《两情缱绻》
参考文献：
[1]蝴蝶蓝：《全职高手（14）》第七章《强制平局》，羊城晚报出版社2017年版，第90页。
[2]蝴蝶蓝：《全职高手（12）》第四章《嘉世标签们的转会》，羊城晚报出版社2017年版，第52页。
[3]蝴蝶蓝：《全职高手（12）》第十九章《首个积分》，羊城晚报出版社2017年版，第259页。
↑皮这一下很开心。
*“轮回战队里没有多少排地位的概念。”原文为：“至于吕泊远的心中却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甚至轮回战队中，都没有多少人有这种排地位的概念。”
*“嘉世虽倒，孙翔和一叶之秋到底奇货可居。”原文为：“毕竟无论是孙翔，还是一叶之秋，有哪只战队会不想要？嘉世即便处境艰难，但这一人一号到底也是奇货可居，根本不愁销路。”
*“孙翔毕竟年轻，依然普遍被人所看好。”原文为“孙翔在嘉世虽然非常失败，但他毕竟年轻，依然普遍被人所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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